chapter20：假如现实为虚拟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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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主要依靠魔法技术与炼金术才实现的超音速数倍的越野战斗锋刃喷流摩托交通装备，虽然引擎的轰鸣声跟普通摩托类似，但是骑上去兜风的体验实在是不同凡响，感觉风就像变成了被撕裂的激流，几百米内的近景都被速度拉扯成了模糊连片的线，正是游览这荒诞末世风景的绝佳观景过山车一般的急速体验。
C90服魔导系统派兵展开跨服跨区战争军事讨伐任务的第二天，蕾娜算是浪费还是回收了克丽斯蒂之前立的死亡flag，真的乘坐在克丽斯蒂摩托的后座上，跟她一同在这灰色冰盖天穹之下，广阔无垠仿佛没有浸透的末世荒野兜风驰骋，穿过四处能看到科幻风格废墟遗迹的寻常灰黑彩沙污染沙漠荒野地形，穿过远处流淌着河水颜色暗红的怪异血河奔流的河滩区域，又穿过天空中飘荡着无数紫色星辰的魔力星云现象的奇特炫目地带，甚至还在某个区域看到大片漂浮在高空大气层内、表面坑洼巨型陨石以及其间倾斜漂浮的浮空金属巨城废墟。
虽然行驶到哪里都是灰色冰盖覆盖的诡异天空，但是这次克丽斯蒂带领蕾娜骑摩托飞驰的兜风，倒也不是没有目的，而是要带领蕾娜作为恋人回家见公婆，不对，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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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昨天……在那之后，是怎么在一众开着魔导战舰的高级玩家围攻之下得以幸免、逃出生天的……只能说当时的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高速兜风逛景的途中，蕾娜其实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不如说在这超音速的高速逆风中，即便有着身上魔导轻铠展开的无形魔力防护，要看风景也是颇为费劲的，只能在后座紧抱着克丽斯蒂纤细的腰肢，将小脸压在她肩膀后面，顶多是见缝插针地侧头瞥两眼旁边的奇特风景，顺手摸两把狐狸尾巴而已。
昨天，蕾娜与克丽斯蒂在解决完矿坑城镇救援NPC的管闲事任务之后，遭到终结者公会的满级玩家，金发御姐艾森队长带领一众准备执行删号讨伐任务的高级玩家，乘坐多艘重火力魔导战舰将刚刚从矿坑镇底下返回地面的蕾娜与克丽斯蒂堵了个正着，然后，果然还是多说无益、不由分说的毁天灭地火力歼灭狂轰，但是这次克丽斯蒂没有放水，而是一边举起拖着长长弹链的寒冰魔弹重机枪反击，一边以摩托驮着蕾娜全速出逃，几乎是跟魔导战舰以及艾森队长等一众跳出战舰，凌空飞行追击的高级玩家，打起了追逃游击战，一路果然还是毁天灭地、翻天覆地、震天动地又昏天黑地。
即便克丽斯蒂是有着外挂级别战斗力的高手，要正面对付这么多高级玩家加上好几艘魔导战舰，还带着跟在身旁只能算是脆花瓶的蕾娜，实在是有些没得打，所以克丽斯蒂干脆采取乱放巨型冰锥轰炸、搞得魔力冰雾漫天覆盖扰乱敌军，以烟幕掩护逃逸战术还是平安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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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面就是吾辈的家，虽然没有什么正式名称，现在姑且就叫狐狸之家好了。”
这次，在蕾娜登入游戏之后，克丽斯蒂按照之前说好的，架势超音速锋刃摩托，带蕾娜兜风地开出跨越不少奇特末世风景的荒凉区域，也不知道是从之前离开的F多少服的区域来到了距离C90服区域多远的地方，总之最后是停在了一大片飘零着奇特灰白雪花、前方弥散着漫天冰雾的灰蒙蒙雪原区域内。
克丽斯蒂逐渐减速地停下了摩托，先拖着毛蓬蓬的大白狐狸尾巴翻身窜下车去，然后伸出双爪将身材娇小的蕾娜拖住腋下举高高一般捧下车来，最后将摩托装备收进随身储物空间，跟蕾娜一同面对前面广袤空旷、一无所有的灰白雪原。
“就算说是狐狸之家……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来，蕾娜，伸爪。”
“？”
“吾辈是说，让你把爪伸过来一下。”
“…………”
蕾娜先是因为没在这冰雾迷蒙的奇特灰白雪原看到克丽斯蒂说的什么家而疑惑，又听到克丽斯蒂带着狡黠狐狸笑容的奇怪要求，略微迟疑，还是无言地将小手伸了过去，乖乖递到克丽斯蒂面前，然后被克丽斯蒂轻启朱唇地一口咬住了。
“呜哇啊？！克丽姐？！你这是……”
蕾娜倒是没被克丽斯蒂这一口小猫小狗咬手玩的轻咬给咬疼，只是被吓了一跳，立刻缩回手来，感觉好像是被调戏了，却突然注意到，手腕上留下了发着微光的印记。
“这是通行狐狸之家的钥匙刻印，蕾娜今后就也是狐狸之家的孩了，带着这个刻印才可以随意进出。”
这边，克丽斯蒂轻描淡写地说着，再次伸爪牵起蕾娜的小手，领着蕾娜继续往前走，然后突然穿入虚空之中，凭空荡起空间波动的涟漪，跟蕾娜一同穿入其中。
“？！”
蕾娜觉得这突然穿入灰白雪原虚空的感觉似曾相识，有点像之前在E067城中跟随艾森队长等人穿过魔导之城传送点的空间跳跃连接环的感觉，却又好像不太一样，而是更像自己跟克丽斯蒂学会伸手进身旁自带的初始随身储物空间内存取物体的时候，将手伸入储物空间的感觉。
而此时，蕾娜这样被克丽斯蒂牵爪一同凭空走进虚空的涟漪之中，就像凭空进了一个巨大的储物空间，而其中的景象更是别有洞天。
这里有着遍布璀璨星辰的墨蓝色夜空，地面是不含魔力污染的普通泥土，而在前方的景象是一座石砌建筑结构的欧洲古典风格小镇，街上遍布幽幽的灯火人烟，明明外面的世界还是白天，这里却是永恒的深邃夜景，外面整个灰白雪原漫天飘散的灰色雪花也没有飘进这里，仿佛这里是与外界完全隔绝开的独立空间，有种世外乌托邦一般奇特的宁静氛围。
“说是什么狐狸之家……这不是整整一座小镇吗？！”
蕾娜呆然地望着面前这仿佛独立于末世废土的异空间般的奇特星辰夜景小镇，惊愕之下好像吐槽到了最无关紧要的地方。
“说起来，倒确实不只是吾辈的家，还收留了不少流落的NPC，不知不觉间都变成城镇规模了。总之，先去吾辈家里坐坐吧。”
这边，克丽斯蒂轻描淡写地随口解说着，牵着还没从惊讶中完全回过神来的蕾娜的小手，向小镇中一路走去。
这古典小镇中的空气可比那蒸汽雾都一般的魔导之城环境好多了，让在城市乌烟瘴气中生活的蕾娜感觉到了野外森林还是乡下田园一般的清新气息，街道上能看到行道树、开满花朵的花坛以及街上一个个燃着蓝色火焰的奇异烛台。
那些行道树的树干是金属的，满树的树叶都是发着银光的金属叶片，感觉更像是树形的路灯；花坛中盛开的那些白色花瓣的花朵也都有着金属花径与花叶，看起来倒是栩栩如生，不似假花；街上各处间歇分布的一个个烛台露天设置，其上摆着金属蜡烛，顶端燃着一簇簇奇特的幽蓝色火焰，将镇中的夜景点缀得更加幽深。
街上往来的行人大都披着样式相似的灰色斗篷，相貌各异的脸上，神色也多为显出千篇一律的离愁别绪之感，有的人长着精灵特征的蓝色头发与尖长耳朵，有的人则身材矮小、有着矮人族特征的浅绿色头发与尖短耳朵，还有斗篷下露出鱼尾巴的鱼人以及跟克丽斯蒂一样长着兽耳的兽人族，当然也有不少是人类的样子。
这城镇街上的行人看到克丽斯蒂回来的身影，纷纷都诚惶诚恐地原地膜拜，就好像看到了救世主还是狐狸守护神回来了一样，纷纷跪拜的跪拜，双手合十的合十，还有匆忙跑去从附近的家中拿出压缩饼干还是油炸食品上贡献礼的，就连跟在克丽斯蒂身旁的蕾娜一路上都收到了不少镇民的贡品。
这些镇民虽然很多都不是人类，但是按照克丽斯蒂的说法，应该基本都不是玩家，而是NPC，或者说不是魔导士兵，而是这个世界普通的居民，虽说是些异族。
蕾娜看着这里街上各式各样的镇民，不禁想起之前在矿坑城镇中那些身体异形没人样的NPC工人，还有那些戴着VR头盔、情绪莫名高昂、仿佛被精神控制诱导着一般疯狂屠杀无辜民众的玩家们，感觉心中还是不免泛起些许疑问。
“嘎叽嘎叽……这里就是……噶叽噶叽……吾辈的家……”
克丽斯蒂一路噶叽有声地边走边吃，将蕾娜带到了小镇中一座看起来像是欧式大教堂混合贵族宅院一般的高大建筑门前，噶叽噶叽地吃着满怀的零食，抖动着头顶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腮帮略鼓地向蕾娜介绍，感觉都有都几分逛庙会回来的氛围了，一旁也抱着不少贡品零食的蕾娜倒是没心大到跟着蹭吃，而是更在意克丽斯蒂要带自己来的地方。
“克丽姐的家？房子好大，而且怎么看着有像教堂……”
“噶叽噶叽……吾辈的家不只是吾辈一个人在住……噶叽噶几，还有……”
“克丽斯蒂！！！！！！”
正当这边克丽斯蒂噶叽噶叽地边吃边向蕾娜随口解说的时候，教堂建筑门口那边突然响起一声少女嗓音的大喊，进而一个身穿黑白修女装、有着满头蓝黑色长发的年轻少女突然气势汹汹地大喊着冲了出来，还一上来就双手揪住了克丽斯蒂的衣领。
“你还有脸回来？！又把我和工坊的大家给你做的战斗机装备弄坏了？！还不是在对抗魔导系统的战斗之中？！你知不知道大家收集走私零件，制作那超音速隐形战机有多费劲啊？！你居然又……”
“哇哇哇哇哇！别晃了！吾辈的食物！都要掉了……对了，蕾娜，她是吾辈家中的女管家米兰达，别看她穿着一身修女服，其实她也不是人类……”
“住口！谁是你家的女管家啊？！这才不是你家，是你寄宿在我家好不好？！就算你是继承了邪龙血脉的王牌主力，我们大家支援你也是，很！辛！苦！的！”
这边，怀中抱满贡品零食的克丽斯蒂被家中突然跑出了的、好像是叫米兰达的修女一阵摇晃，还在若无其事的解说，跟城镇里的民众见克丽斯蒂就膜拜的态度大相径庭，看得蕾娜在旁边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而紧接着，教堂里又跑出好几个穿着打扮像是统一制服般的小女孩，其中也是有人类也有非人种族，见到克丽斯蒂回来了，纷纷欢呼雀跃地大喊着“狐狸姐姐”之类的称呼，孩影纷乱地乱跑奔涌而来，很快包围住克丽斯蒂，摸尾巴的摸尾巴，拽着克丽斯蒂衣服往上爬的往上爬，还有来抢着要克丽斯蒂怀中零食的，看起来就像孤儿院的孩子们看到了院里受人爱戴的大姐姐，或者是毛绒绒的吉祥物。
“…………”
“对了，你就是克丽斯蒂之前在远程联络中提到的，新找到的同伴蕾娜？初次见面，我是负责支援克丽斯蒂的后援组织中成员兼她的房东——米兰达，今后克丽斯蒂的事情，还请多关照。”
“啊……请多关照……”
在这孤儿院的孩子们跑出了围着克丽斯蒂吵嚷嬉闹的时候，蕾娜在旁边只是呆然看着，感觉分外微妙，这时候被刚刚的修女服少女米兰达搭话，勉强反应过来回话，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
原来克丽斯蒂并不是蕾娜印象中原本说着中二言论、独来独往、单打独斗的孤独红名玩家，虽然确实在玩家之中基本没有理解者，但是身边也有这么多的NPC协助者之类的后援，通过魔导系统势力内部的NPC内线人员渠道，提前打探到系统的军事情报，才能像昨天那样抢先来到魔导系统玩家大军的军事任务打击点，进行准备而及时救助更多生命的，是与大批同伴们的共同努力成果，而不是个人英雄的扭转乾坤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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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家里最轻松呀~~~虽说这里只能‘算是’吾辈的家……”
在克丽斯蒂回到家门口的一阵吵嚷骚乱之后，蕾娜终于跟随米兰达来到这不知是教堂还是孤儿院的其他建筑的二楼客厅，跟克丽斯蒂对桌坐下，算是达成了到克丽斯蒂家见公婆，不对，是做客的任务。
米兰达出去安抚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是给她们做饭去了，只给蕾娜与克丽斯蒂泡了两杯像是红茶的饮料，然后就离开了，留蕾娜与克丽斯蒂暂时独处。
“克丽姐……米兰达小姐，还有刚才的孩子们，也是NPC吗？”
“难道是注意到了？其实不是的哦，这里住着的孩子们，都是玩家。米兰达倒不是玩家，却也不是NPC那么简单。”
蕾娜这也算是初次来克丽斯蒂家做客，相比这偌大古典欧式客厅中，在对面椅子上、放松地将毛蓬蓬的大白狐狸尾绕过来捧在怀中舔尾巴毛的克丽斯蒂，感觉还得有点没来由的拘谨紧张，随口问起这里住的孩子们的事情，却听那边抱着大尾巴眯眼给尾巴舔毛的克丽斯蒂随口回答出了有点惊人的答案。
“诶？！那么多小孩都是玩家？！但是，为什么都是小孩？没有更大一点的玩家被你搭救吗？”
“以前吾辈也搭救过年长一些的玩家，不过他们都不相信吾辈说的事情，最后也跟别的玩家共同站在了敌对吾辈的那边，站在了魔导系统那边……”
这边，克丽斯蒂故作满不在乎地说着，放开了捧着舔毛的大尾巴，转脸望向客厅窗外星辰夜景的城镇景色，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突然随口别有深意地转移话题。
“蕾娜，昨天你看到那些玩家的样子了吗？吾辈说的是，他们被VR头盔操控，言行奇怪的样子。”
“那些玩家……昨天……”
黛茜听克丽斯蒂提到这里，想起昨天看见那些戴着头盔在战斗中怪叫大喊什么现实如何如何、就像控制不住发泄郁闷情绪的失控玩家们，也确实很有违和感，感觉他们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又觉得好像不只是被系统作为提线木偶控制身体那么简单。
“有一种说法，叫先入为主，指人们总是将习以为常的主观概念视为基础而深信不疑，甚至都不会想着怀疑，就像有人告诉井底之蛙，天空比井口还大，一直生活在井底的那个之蛙，也不会相信一样……”
而这边，克丽斯蒂不等蕾娜细想，突然又话题跳跃、又像是意有所指一般地说到了别的地方，让蕾娜有点应接不暇。
“蕾娜，你也还没完全相信吾辈所说的事情吧？这个世界才是现实，而你原本的平凡日常是虚拟出来的幻境之类的？吾辈这样来历不明的狐狸，突然跟你这么说，又没什么实质根据，换成一般人也都不会轻易相信吧？”
“这个……不是，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的说。”
“蕾娜，你在这魔导末世之外的所谓线下日常中，过得好吗？身边的大多数事情都称心如意吗？生活富裕吗？父母有权有钱吗？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吗？每天过得自由自在、多姿多彩又格外有趣吗？做什么事都顺利吗？从不觉得有的事莫名地倒霉？没有过什么后悔而难以挽回的遗憾事或丢脸事？对现实中的自己满意吗？想过要变成更聪明、更强大、更出众、更富裕、更帅气或更美丽的自己吗？有没有想过下辈子希望转生成女孩子或男孩子？觉得人生中的一切都完美无缺、充实、快乐而又无忧无虑吗？有没有想过逃避闹心的现实，最好能活在游戏、小说还是动漫中的虚拟世界就好了，之类的想法？”
“…………”
蕾娜听了克丽斯蒂一阵狂轰滥炸、指东打西的一阵纷乱提问，感觉有点头晕，也不知她是认真说话，还是又在发中二病，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好像隐约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点线索，现实与虚拟……
“其实很多人都是因为在现实中平凡无奇、活的不自由、不满意、不完美、空虚得一无所有，却又充满烦恼与压力，感觉生活枯燥无聊没意义，所以才喜欢玩游戏……因为现实不幸、无趣又不尽善尽美，所以才喜欢虚拟游戏。”
蕾娜渐渐听出来，克丽斯蒂说的这些好像都映射这现实生活中大家千篇一律共通的烦恼与无奈，在自己身上当然也有一些，在别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天不从人愿，现实总不可能尽善尽美。
而虚拟正是源于排解这些现实苦恼的想法，比如在游戏中失败了可以重来、弱小也可以升级变强、没钱可以刷怪赚钱、有的游戏角色性别与外貌都可以随便选、不再平凡可以成为英雄，体验不同的人生，也许这才是游戏的魅力所在，或者说因为有现实的无奈，虚拟游戏才更有魅力，反过来说，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苦逼的现实，现实中的不幸、不美好与不满足，都只是为了让人喜欢玩虚拟游戏而存在的？
“汝辈就不曾想过，既然生活在所谓和平时代繁荣昌盛的平凡日常中，为什么不能过得更称心如意一点？为什么不能事事顺心、无忧无虑？明明大家的生活都可以很美好，为什么生活中还要充满缺陷与苦恼？为什么这世上平白无故地就有这么多倒霉事、闹心事、蛮不讲理又无可奈何的事？”
桌子对面，克丽斯蒂带着狡猾的狐狸笑容，一双毛绒绒的白色狐爪捧起了热气腾腾的茶杯，而没有喝茶，碧绿色的双瞳满含诡秘、隔着茶杯上的飘散的热气望着蕾娜这边，让人猜不透她话中的虚实。
“包括汝辈与吾辈在内，吾等每个玩家都是从培养槽中被制造出来的时候，意识就生活在魔导系统蓄意模拟出来的虚拟实境平凡日常之中，先入为主地就不会怀疑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拟，恰似一开始就出生在井底的蛙，不会怀疑井口天空的大小一样。而在日常现实中过得不幸、苦闷而不自由，才会想要玩游戏、体验虚拟世界的随心所欲感，所以……如果吾辈告诉你，现实中世上所有的苦闷、不幸与缺陷，其实都是系统蓄意设定的、为了让你觉得苦闷而促使你去玩游戏、诱导你来登入魔导末世网游的阴谋——所有的平凡与不幸，都是系统为了操纵你而虚拟设计的木偶提线，你会相信吗？”
“………………”
蕾娜听了克丽斯蒂这么一番似是而非、像中二又不像胡言乱语的说辞，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是没来由地恍然想明白了，昨天那些戴头盔的玩家那个精神失控的样子，并不是单纯地被系统操控，也不是单纯地被游戏给玩了，也是被线下现实中的不幸与烦恼所驱使。
魔导系统、游戏规则、玩家线下的无奈烦闷现实，三项要素共同诱导着玩家们的行动，形成奇妙甚至巧妙的控制状态，让玩家们甚至会身在控制之下而不自知，还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自主意识的行为，以为是自己在玩游戏。
但是，如果说现实与虚拟真的是反过来的？如果说苦闷烦躁的现实真的是系统故意虚拟出来的，是诱导驱使玩家玩游戏的伎俩安排的一部分？虚拟的现实只是为了真实的游戏末世而存在的，其实每个玩家都从人生的最开始，就都只是被魔导系统支配摆布玩弄的井底之蛙，这样虚实颠倒反过来的说法，好像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蕾娜虽然对于克丽斯蒂所说的这些还有点糊涂，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隐约明白了克丽斯蒂今天邀请自己来她家做客，对自己说这些的用意。
也许克丽斯蒂心中还是希望获得自己作为同伴的理解的，半真半假装中二地将这些难以接受的事实进退自如、循序渐进地告诉自己，只是害怕自己像以前找到的其他同伴玩家一样，因为无法接受真相而离她远去。
也许，克丽斯蒂这只红名孤高、外挂无敌、中二狡猾的银发狐狸，只是害怕孤寂、想要寻找同伴、渴求被理解的小狼狗一只也说不定，为了接下来在这荒诞世界即将共同冒险展开的叛逆征程，今天才这样跟自己说明一切的。
“蕾娜？怎么不说话了？如果觉得吾辈刚才说得莫名其妙的话，就当吾辈什么都没说也可以的哦……”
“有破绽！抓耳朵！”
“呜喵？！”
桌子对面，克丽斯蒂好像是自知有点说繁琐了，略显不安地试探着站起身，凑过来询问蕾娜，却被保持了片刻沉默的蕾娜突然伸出小手，捏住了头顶的软萌白狐耳朵，还惊得发出了猫一般的惊叫，虽说是明明是狐娘。
“不是说好了，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让我摸耳朵的吗？快让我好好摸摸！”
“emmmmmm……汝辈还没忘了这个梗？！所以说，就不能摸别的地方吗？！”
“当然不行！狐耳赛高的说！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拟，其实问太多我也明不白！不管那么多，先让我摸够狐狸耳朵再说！”
“呜喵喵？！”
虽然克丽斯蒂邀请蕾娜来这里的意思，好像是想确认蕾娜能否真正成为接受她的同伴，但是蕾娜即便没法很快转变过来这是置身游戏中的心态，还是没放弃跟克丽斯蒂继续作为同伴一起行动的。
此时，蕾娜无视虚实问题地一把搂抱住克丽斯蒂的头部，欢快地狂摸狐狸耳朵，摸得克丽斯蒂不禁有点面红喘|息、爪忙脚乱，而客厅那边端着刚准备好的茶点回来的修女米兰达恰好远远看到这一幕，神情微妙地站在客厅门口无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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